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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在幫倒忙(一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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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天還沒亮。

按照現代時間算,應是早上五點多鐘了。

但是北方早上的五點多鐘,就哪怕是早上六點多,外面的天也是黑的。

無論是起來疊被,還是洗臉,都需要點油燈照亮。

士兵們就起來了。

昨日睡前,耿良就給他們訓話了,盡量別麻煩老鄉。

所以他們起來抱柴火、燒炕、燒熱水,拎水桶去壓水。

不但將住的那幾個屋子空水桶打滿水,還搶過婦女們手裏的水桶,幫著打井水,幫著給拎屋去,幫著將公共食堂的大缸填滿。

小兵將熱水舀進盆裏,示意耿良可以洗臉了,又遞過皂角、帕子。

指著皂角說:“頭兒,你看,那皂角竟是把劍,也不知是哪買的?一聞還奶香奶香的。”

耿良笑著挽起衣袖:“應是他們自個做的。”

“他們還會做這個?”

是啊,這夥人,很有意思。

耿良洗過臉,就推開房門出去了。

遇到大家,甭管是見到誰,他都會先笑著點下頭。

溜溜達達先去了趟馬圈。

第一眼先看了看小紅,摸了摸小紅的頭,給撓撓背,又檢查了一番他們帶來的馬。

轉身,出了馬圈就看到牛掌櫃在擠牛奶。

耿良像閑聊天似的,問牛掌櫃:“一日能擠出幾桶奶?都用來做點心?”

牛掌櫃很實在,就告訴人家,一日能擠出不少,因為這幾頭牛都是產奶最多的時候。

點心房,目前用不了這麽多。但是,也剩不下。

因為俺家小小姐,啊,就是宋福生的獨苗苗,她還得做奶酪、芝士、還有一種酸呼呼的奶,那些都需要提前很久就放置,一存存好些日,然後才能做出來。

像是有一種叫黃油的,一大桶奶,最後也就能出那麽一小塊。

所以,旁人只曉得馬老太的店,賣的點心貴,卻不知很費事,也是真舍得放好材料,糖都是姑爺去買的最好的砂糖。

耿良問:“啥是奶酪,黃油?”

牛掌櫃憨笑道:“我也說不清。都是小小姐自個研究。先頭也瞎了不少奶,白瞎了,她沒做成,都讓俺們蒸餑餑吃了,給娃子們吃。”

“啊,”耿良點頭:“怎麽是獨苗苗,陸參將贈與小馬的娃是?”

牛掌櫃說,“那是我家小小少爺,姓錢,逃難時來的,就剩那一個了,也是個獨苗苗。我家姑爺其實是他的姑父,但一直在當親兒養,我以前也是錢家的家仆。”

耿良懂了。

有些意外。

他一點也沒瞧出來不是親的。

耿良溜溜達達的想去後院看看。

中間途經辣椒基地。

耿良望著整個大棚被像屏風一般的木柵欄圍住,帶著鎖,房頂蓋著幾層厚厚的棉被和草席子,側墻的大煙筒在呼呼冒煙,說明裏面在燒火、正在燒火墻,但是包著破被子的門卻關的緊緊的。

耿良就笑。

心想:就差直白告訴別人這裏面有寶貝了。也是告訴別人,別進啊,誰來也不好使,外人不得擅自入內。

他猜,這裏面種的應該就是參將提到的辣椒。

沒錯,他來之前就曉得辣椒。

與其說他是神機營的副尉,不如說,他是陸家軍的親兵,一直跟隨陸畔身邊。

參將這次派他來,一方面是為村民的安全,一方面也是讓他帶兵多打狼、虎、豹子、熊等,總之,盡量讓山上的危險度降低。

因為參將想大面積的種植辣椒,但是附近的土地是有限的。

包括任家村以及周邊村的田地也是有限的。

參將查閱了一番,這夥人在籍本上登記,十五戶人家,已分得124畝地,而附近的荒地有多少呢,再往前是別的村管轄,但是繞著山邊的荒地,還有五百畝。

參將想將這些荒地,都分與這夥人種辣椒。但算了算,還是不夠。

所以,就希望他多打一些猛獸,盡量不要讓這些人進山有危險。

到了明年夏季,讓這夥人在山邊、山坳坳裏,也能大量種植辣椒,尤其是山裏有小溪水的位置。將這些地方也利用起來。

其實,這個,才是他帶隊來的目的。

耿良又溜溜達達的來到了後院。

猜測:看來這就是烤爐房。

也就是宋福生和他主動說的,和參將家三小姐在合夥做點心生意。

幾間房,窗紙透過光亮,能感覺到裏面的人影很是忙碌。

這些忙著的人,應是比他們起來的還早。

據說,在外張羅生意的,是幾個老太太。

那些老太太更是要每日雞叫前就走。推著頭一日做好的新鮮點心,趕往各個地方。

拉腳的只有兩臺牛車,兩臺車卻都是去往奉天城,其他縣是靠手推車。

耿良心想:

希望這回能多打一些猛獸,最起碼獸皮值些銀錢。

到時,將打來的都扔下,讓這夥人賣了換銀錢,多置辦一些老黃牛。

陸參將沒種過地不知,家裏有老黃牛,不僅平日能拉腳送貨,到時候種七八百畝地,是需要很多牲口幫幹活的。只人力種幾百畝,那做不到,忙不過來。

耿良沒在烤爐房附近站腳。

他也有些猜到了,在這裏幹活的應是些大姑娘。

從昨日來,就沒瞧見過大姑娘家,應是特意在避嫌。那他就更需要註意了。

宋福生大伯在地窩子裏,聽到響動聲還納悶呢,稀稀碎碎的,誰呀?在他門口幹啥呢。

推開門一瞅:“嗳呦,這不是大人嘛。”

耿良笑了下,拿著笤帚一邊掃一邊說:“叫我耿副尉就行。”

宋福生大伯心想,叫啥,眼下不是那麽很重要,重要的是,你咋幫我掃雪呢:“不是,大人,你咋能幹這活呢。”

“不用,我來,幾下就掃完,你們這出出進進的,往下去的臺階上全是雪,容易滑倒。”

宋福生大伯在心裏流著淚:

哎呀,俺是特意的。

你給俺掃了幹麽呀。

這兩日,你們在這,任族長和村裏人會總來,俺們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地窩子裏種蒜黃。

才將雪揚在臺階上,做出一種假象,像是沒人走。可你給掃了,回頭他還得重新揚。

還不好找到雪了吶。

這幫當兵的忒勤快,將院子掃的那叫一個幹幹凈凈。

宋福生大伯:得,一會兒拿土籃子出院,舀回些雪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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